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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圈

热门资讯 时间:2018-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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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江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带齐您的行旅物品准备下车……”

  地铁门“哐”的一声打开,下车的人与下车的人顿时挤在了出口,拥着出入。地铁到站的提示语的语音还留在我耳畔,我愣了愣,才若有所思的跟着下了站。

  地铁口的风刮的挺紧,带着快入夏的暖意吹的我发丝凌乱,我小心的撩开黏在脸上的头发,生怕毁了我精心许久的妆容。毕竟我今天要参加婚礼,当然不是我的。

  我随着人流上楼,把玩着手机。今天同学结婚,群里热闹的不行。恭喜祝福的好听话看的人眼花缭乱,我却心不在焉,漫不经心的上下翻滚聊天记录,有意无意的探测他的消息。

  徐逸在群里@我,问我什么时候到。不知道为什么,此话一出,群里突然安静了。良久,才有人说:“说来高中的时候,我一直以为秦杉会和原净会有结果呢,谁知道被别人截了胡,哈哈哈。”玩笑的口吻显而易见,谁也没把这句话当真,却让我失了神。

  我望了望电梯的尽头,回忆如汹涌之潮,浮泛不息。

  “六月的新娘会得到幸福,如果我将来结婚的话一定要在六月。”

  “像你这种丑八怪,谁会娶你啊。”秦杉狠狠的拉了下我的马尾辫,并戏谑的笑话我。

  洋溢着憧憬幸福表情的我骤然失去笑容,回过头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骂道:“用不着你担心,又没让你娶我。还有,你再敢拉我头发,我就把你剃成秃子!”

  突然,他盯上了我的眼睛,右手悄悄的伸到我的脑后,又猛扯了下我的辫子,笑道:“还是个凶八婆,更没人敢娶了。”

  我一把掐住他脸颊,对着他的脑门狠狠弹了一下,痛的他眼泪汪汪,求饶不断,我才罢休。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牵错了线,竟让我们如此有缘,初中一起上了,连着高中也上了同一所。他还是坐在我后面,时常会拉扯我的辫子,只是不像以前一般会说些伤人的话。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成熟了,又或许是因为容貌长开了,身边簇拥了不少女孩,他便无暇顾及我了。

  我倒是觉得有些寂寞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拉我辫子这个恶习是愈演愈烈。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怒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辫子剪了。”

  他蓦然有些失落,又有些愧疚,低着头挠着脸挺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很好看。”

  我一时语塞,心中却略有所感。只觉眼前这个男孩与以前不太相同了。目光舍不得移开,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我瞧他耳朵都红了,开口逗他:“你要喜欢,要不我把辫子剪了送给你?”

  他猛地抬头,撞上我的目光,定定道:“不行。”

  我的心第一次跳的那么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我仓皇回头,捂着心口,红着脸颊,在那片黄昏的霞光里强装镇定。

  只是我觉得喜欢上这样一个犹如自己看着长大的男孩很是丢脸,这话也一直压在心底深处,没有透露分毫。

  高二那年的生日,难得是在学校过的,他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的生日,像模像样的送了我一个礼品盒。幼稚的涂鸦,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没长大,所谓的高个头只是外表的虚假。

  本着中国人的礼节,我晚上回了宿舍才将它打开,是一个糖果形状的发圈,挺可爱的。为了感谢他送礼的心意,隔天我就扎着它张扬的坐在他前方,还拍着他的肩膀,大方的道:“今天随你怎么扯我的辫子,我都不生气,不过你得洗手啊。怎么样,够义气吧。”

  他似乎没那么高兴,皱着眉头恹恹的。并且从那天起,他对我生疏了不少。起初我心里还挺奇怪,思考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渐渐的,小女生心气儿也上来了,他不理我,我便也不理他了。可见他与其他女孩说话,自己却搭不上话时,胸中愤愤又郁郁。

  复杂的情感一时间堆积交缠,终于在运动会那一天全面爆发。运动项目报名时我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道,或许是为了让他再一次注意到我,我自告奋勇的要求参加三千五百米的马拉松。

  当时他那震惊的表情让我更加确信这次的决定做的很对。结果真的上跑道时,我心里却丝毫没底。心里一圈一圈的盘算要跑上多少个轮回,结果越想越虚,退堂鼓打得震天响,双腿抖似筛糠,怂的不行。

  偏巧他这时经过。

  不知何时开始他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我看着被围在女孩间的他,突然心中勇气倍增,许是那股胸中的邪气给予了力量吧。只可惜力量有些不足,不到二分之一时,我就已经精疲力劲。我不记得后面那段我是走着结束的还是爬到终点的。只知道比赛结束后,我爆红着一张脸在厕所恶心了半个多小时才扶着发软的双腿出来。

  一出来就看见了他,正等在门口。我累得说不出话,脸上的血红也还未完全消退,发圈松散,凌乱的发丝挂在额前,微风一拂,竟能搔的脸颊发痒。

  不用想,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而他闭口不言的样子,安静又熟悉。我心中的委屈和酸楚一下次倾喷。

  我屈了双膝,跌在了他面前,嚎啕大哭,感天恸地,才积攒的些许力气全部用来哭喊了。

  他顿时慌了神,捏着我的肩膀,不知所措:“你,你别哭啊。”

  我充耳不闻,得他安慰哭的更凶。他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见我这幅模样。

  “原净,别哭了。”他使着低沉的嗓音唤着我的名字竟是那样好听。他擦了擦我脸上的眼泪,将我背起,带回了教室,又给我接来了温水。我趴在桌上匀了匀力气,想起刚才失态,只觉没脸见人。

  他安静的坐在我后面。空旷的教室里只有我二人默默不语。

  良久,他说:“你的头发散了。”

  我:“呃,嗯。”

  我缓缓抬起无甚力气的手臂去够自己的头发。却被人捷足先登。他解开我松散的辫子,说道:“我来吧。”

  我偷偷一笑,没有拒绝。捧着杯子,却没有在喝,只是时不时吻着杯口,作为漫不经心的幌子。他的手指穿过的发丝,与从前拉扯的感受完全不同,舒服得让人头皮发麻。

  窗外操场上的热闹声响,包围了整个教室,而我则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享受着此刻静谧时光中的他的温柔。

  “你……”他抓着那根他送给我的发圈,欲言又止。

  我没注意,他也没继续。

  电话铃声骤然打断我回忆的进程。徐逸轰炸般的向我预告婚礼大厅的巧妙布置以及新郎新娘的端正容貌,还有她以后对婚礼的想法。

  我交了厚厚一沓的份子钱,签了名,进了场。众人还未入座,大多都在叙旧闲聊。徐逸见着我,忙道:“你慢死了你,走,我带你去看新郎新娘。”

  她拉我去了后台。花团拥簇中站着不少人,有面熟的,也有面生的。我遥望一眼,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他站在人群中央,一如从前。几年不见他成熟了许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浮于表面。

  我露出手腕上的发圈,将它剥下,扎起了我的长发。巧的是,他就在这一刻发现了我。他惊喜的眼神望向我,并且向我走来。

  “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我回。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问。

  “还不错。”我回。

  他看了看我头上的发圈,轻笑:“这个发圈你还留着那。”

  我笑道:“我可不敢扔,某人不是说,要是我扔了,就要诅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可不敢。”

  “那你结婚了吗?”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可是丑八怪又是凶八婆,谁敢娶我啊。”

  他微笑:“那是我胡说的,你别在意。”

  我苦涩的弯了弯嘴角:“不过这诅咒好像真的灵验了。”

  他没顾得上和我说话,因为他的妻子来了。那是位气质很温和的女子,一头亮丽的长发,美丽动人,与他说了几句话便又拖着她纯白的婚纱回去了。

  我转身准备离开,他叫住了我,久违的喊了我的名字。“原净。”他很郑重,不回头面对的话很不礼貌,可我现在的表情实在不宜回头。

  “我洗手了。每一次我摸你头发之前都有好好洗手,真的。你的头发真的很漂亮。我不想弄脏。”

  我睁着眼睛,眼泪却自己滚了出来。我捂着嘴,微微弓起了背,生怕呜咽声藏不出被他听见。

  “我……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我匆忙的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后台。在洗手间的洗漱池前揉着发红的眼眶,扯下那根发圈。渐变的色彩在光线下流转,蒙上泪雾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观察细微。那如丝如缕的裂痕分明那样明显,我却一直没有发现。我心惊肉跳般的顺沿拨开,这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空心的糖果壳中藏的不是糖心,而是一张小纸条。

  拇指大小的一张纸,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因为时间的流逝,有些模糊,却仍能辨析。上面写着:

  “丑八怪,虽然你一直对我很凶,但是我其实一点也不生你的气。要是你愿意每天给我摸摸你的辫子的话,我倒是可以保佑你将来找个不嫌弃你的好男人。额,不不不,上面都是我瞎说的。其实,你的头发很好看,你扎头发也很好看,你也,很好看。原净,我喜欢你。我等你的答复啊。”

  “怪不得。”

  我蓦然一闭眼,眼泪唰的又滚了一番,心中酸苦蓬勃而出。外面的婚礼进行曲猝不及防的钻入我的耳内,震的我耳膜生疼。我恍惚的将发圈扔向垃圾桶的方向,模糊着视线向外离开。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我应声回头,看不清眼前的人。

  他将我未扔进垃圾桶的发圈递到我面前,并说道:“你的头发很漂亮,这根发圈你应该用得到。”

  “谢谢。”我哑声道,并向他缓缓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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